這時候已經(jīng)快12點了,L在得知我一個人到這里來沒有其它認識人之后,便讓我跟他一起出去,順便送我回去。當時想,別人都說廣東人認錢不認人,可當時L改變了我的看法,覺得廣東人對人還是挺熱情的(L是地道的廣州人)——后來才明白,保險公司的人對誰都很熱情,尤其是對那些有錢的想買保險的人和像我當時那樣的剛出道的“革命熱血青年”,原來當時我若進了平安,我就算是L的增員,我若做了業(yè)績L是會有一定比例的傭金拿的。
和L一起下了樓,L取出在寄存處的摩托車,給我一個頭盔,然后就上路了。先是繞到了廣州大道,在經(jīng)過中山一立交上坡的時候,有點兒塞車。當時給我很大震撼的是有“廣州第九景”之稱的龐大的摩托車車流(據(jù)稱廣州當時有摩托車近70萬輛,占廣州全部機動車數(shù)量的一半,F(xiàn)在廣州市為了支持和日本鬼子合資的本地汽車制造業(yè),又是禁摩,又是限小,想來那扎堆廣州的本田、豐田和日產(chǎn)應該高興壞了,這下子鬼子從我國撬取的財富更多了,若哪一天與我開戰(zhàn),鬼子的戰(zhàn)爭經(jīng)費里肯定就有廣州人民貢獻的那一部分)。期間,L問我說能不能聽懂他們的“鳥語”(所以說“鳥語”是廣東人對粵語的叫法便是由此而來,準確的講,應該是廣東人自己對粵語的一種調(diào)侃吧),我的回答當然是聽不懂——直到現(xiàn)在也大概只能聽懂三四成吧。后來我們還聊到了《射雕英雄傳》,還談到了對郭靖的評價,L說他最欣賞的就是郭靖那種“俠之大者,為國為民”的精神。這一點與我的想法完全相同,頓時有點兒他張遇故知的感覺。(順便說一句,84版的《射雕》和95版的《神雕》在我的心中已是永遠無法超越的經(jīng)典,任憑現(xiàn)在張老先生怎么折騰炒作,他拍的金庸劇我是一點兒也不看的)
大概過了二三十分鐘,我們來到了一個城鄉(xiāng)結(jié)合部(現(xiàn)在記不清當時的方位了),該吃午飯了。于是和L各買了一個四塊錢的盒飯,是由我付的錢。雖然說我付是應該的,但當時心里面隱隱有點兒舍不得——因為一塊錢對我來說都是寶貴的。當時L說了一句話足足影響了我兩年——“既然四塊錢的能吃飽為什么要吃五塊的呢?”——當時不知道L作為一個廣州本地人為什么會這樣想這樣做,可在那以后的兩年內(nèi),如果有四塊錢的盒飯我一般是不買五塊的——當然省一塊錢是一個重要因素,同時還有一個潛在的因素——適當?shù)酿囸I可以使人保持一種危機感并激發(fā)人的斗志。
廣州的盒飯里面是大米,在家鄉(xiāng)的時候幾乎吃的全是饅頭,米飯偶爾吃一次兩次,但終究不太適應,吃一點就覺得吃不下,過一會兒就會餓?僧敃r也實在是餓了,倒也沒覺得什么。
吃完飯,L帶我又上路。過了十來分鐘,便來到了L的家里。上樓后,L敲開門,一起換了拖鞋,L讓我在門口一個登子上坐一會兒,然后把我向他的父母做了簡單的介紹。我也只是微笑著向老人點點頭而己,也沒說什么話,L便和他的父母談什么事情去了。
不久,L出來叫上我一起下了樓,對我說,他父母覺得我很懂禮貌,很有涵養(yǎng)。聽這話心里又是一陣感動,同時又增加了對L的好感。
然后,L買了一份當天的《廣州日報》(《廣州日報》在全國的平面媒體品牌價值世界排名僅次于《參考消息》,去年廣告收入17億元,連續(xù)15年位居全國平面媒體收入排名第一),對我說若找工作在廣州一般都會看廣州日報,尤其是每周一出版的——呵呵,又增長了重要的知識,真是不虛此行啊。
然后,L對我說,做保險是沒有底薪的,而前幾個月一般都沒有業(yè)績(這時我才明白為什么上午問我家里還可以供我多久的由來),所以要準備充足的生活費用;另外要想加入平安需要兩個廣州戶口的人做擔保才行——當時認識的廣州人還不到兩個呢,上哪兒去找兩個人做擔保?再說,這擔保是要付法律責任的。(國外的很多好東西到我們國家就變質(zhì)了,比如說在西方國家做得很正規(guī)的“傳銷”一到我們這里就變成了“老鼠會”;保險傳入我國后,競頻頻發(fā)生代理人私自拿走客戶保費的事件,真是“橘生淮南則為橘,生于淮北則為枳”。境外的保險公司就沒有擔保人這一說,難道所有的這一切僅僅歸根于我們正處于向市場經(jīng)濟“轉(zhuǎn)型”的過程中?保險本身就是一張誠信合同,可我們國家最不講信用的是誰?……<此處點到為止,想必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>)L也看出我的難處,說,現(xiàn)在首要的任務是先找一份有底薪的工作,先生存下去,擔保人的事以后再說吧。我倒是覺得L還是挺真誠的,沒有象一些保險公司的人見人就往里拉,拉進去洗完腦以后,是死是活是你自己的事兒。
然后L用摩托車把我送回了我住的地方,還親自到我那間潮乎乎的房間親自去看了一下——可能是順便考察一下我的底細,也許是出于對我的關心吧。L臨走前對我說,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,明天早晨8:00到他們公司去聽一下課,說這對我是有好處的。
送走L,躺在硬梆梆(一張黑心棉被一半鋪一半蓋)潮乎乎的床上,想著今天發(fā)生的事情,感覺自己還是很幸運的,遇到L這么一個地道的廣州人,而且對我還不錯。當然,也沒去成原來想去的北京路——多虧沒去成,大家知道,北京路是廣州三大商業(yè)步行街之首,類似于北京的王府井或者是上海的南京路,去了肯定也是白去。但一想到工作的事,心里又是一沉,這沒底薪的事兒看來現(xiàn)在是不能干的,還得另想辦法。突然?